第147章 言利需慎(1 / 2)
第149章 言利需慎
「大父,孩儿回来了!」
张岱登堂后先向他爷爷作拜,然后又与堂内诸宾客一一见礼。
张说抬手示意他侍立自己席侧,座中的赵冬曦已经忍不住望着张岱笑语道:「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。六郎气魄甚雄啊,听说此言一出,京兆府乡贡群徒尽皆喑声,不敢再非议你这解头!」
「什麽情况?」
张说闻听此言后不免一奇,旋即便转头望着张岱询问道。
张岱也没想到事情才过了几天,便已经在都下传扬开了,于是便略作一番解释。
张说在听完后,也忍不住便笑起来,并又说道:「怪不得方才门下杜相公遣徒来见,还道来谢日前赠书,原来还有这样一桩前事。
他门下儿郎少见都下人物风华,急欲广纳门客,却不辨才器高低丶乱置臧否,为我孙致言挑之,总好过事上教他。」
「还是不可小觑杜相公啊,他秉直清俭丶名着安西,此度归朝,想必也是要为朝情带来一些别样风气。」
张九龄听到张说此言又有些傲慢,便又开口说道。
张说遭受挫折打击之后,性格倒是收敛许多,闻听张九龄此言后便也颔首说道:「倒也没有小觑他,他入都伊始,我便先投书致之。其以边事入朝,更应审度时势。
年初王君入朝言事,无恤河陇疲敝,颇陈攻略,此徒勇而贪功丶好斗无谋。杜氏若不能抑之,而以边士更益其计,罔顾内外之疾困,是以宰相之尊而作边将度支之属,久必为所累!」
张说的营边策略是备边而慎斗,尤其是在当下国中灾害连连丶物用匮乏的情况下,更加不建议大兴边事。但他如今早已去位,只能寄望于通过对杜暹的影响来间接影响朝务决策。
但是这种方法效率如何是无从保证的,杜暹作为在职的宰相,显然也不会乐意有人对自己耳提面命丶教他做事。一旦态度不对,彼此间反而还有可能结怨。
张说如今的性格虽然说已经收敛不少,但也绝对谈不上平易近人丶和蔼可亲。杜暹边将入朝,风格必然也有些硬朗。
所以双方如果想达成一定的默契,最好还是要有些比较实际的基础,彼此互惠互利丶合作共赢,而这也是这些人今日在张说家中聚会的原因。
这种比较高端的会话不太适合让张岱这样的少年参与其中,因此在他登堂之后,堂内众人也都有默契的住嘴了。但是张说却并没有要将张岱屏退的意思,反而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。
因此众人包括张九龄在内,望向张岱的眼神都隐隐有些不同。须知之前有的时候张说在家中与他们议事的时候,连张均都不许在场,只说南省枢机丶闲人少问。
现在张岱却被留在堂中,是不是就意味着张说对这个孙子的认可度还超过了儿子?
且不说众人心中的疑窦,张说又继续说道:「李相强直丶杜相刚猛,源氏虽云立朝多年的耆老,但性柔怯丶不善争,初时或可相忍,久后必难调和。趁今杜相乍入,人情维稳,宜从速出击,一雪前耻!」
众人闻言后也都点头称是,张九龄则沉声说道:「年初宪台考校外官,崔大夫处事以敏,诸州岁考,一日而毕。其时大夫声势正雄,纵有错漏,人莫敢白。其后河南府却屡暴昏政丶吏事曲隐甚多。
日前奉命出使丶往祭南岳南海,行途所历诸州,官员皆问今年朝中谁定岁考?知崔大夫仍未去职,人多嗟叹,心怀不安,朝集之士多有怨忿,恐一岁之功,顷刻为否。」
朝廷每年都会针对内外官员和诸州政绩进行考课,以「四善二十七最」最为考课标准。
去年的封禅典礼让大量的政务挤压于后,今年年初时,崔隐甫新任御史大夫丶奉命主持外官考课,一改之前反覆审查求证的工作流程,当场询问检验并加核实,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完成了这项工作。
当时人称其能,圣人对崔隐甫如此高效的办事能力也是欣赏有加。可是之后发生了河南府整体塌房的事件,却让崔隐甫这个前河南尹的声望大打折扣,也被人质疑其真实才能,围绕在他身上的争议一直不少。
如今年关将近,诸外州朝集使又集中入朝,有关崔隐甫的恶评也是甚嚣尘上,只待一个机会便会直接爆发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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