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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人”里的一员。

好友回过头,看了一会儿。

“啊……盛玉年。”他再转过头,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,“很吸引人,是吧?别招惹,他可有点邪性。”

“……什么,”周竞川艰难回神,在脑海里回想名字,“那个演员?”

“嗯哼,”好友挑起一双眉毛,“告诉你,我认识几个经纪人,对他的评价都是他很专业,又会做人,口碑堪称完美,可跟他谈过的人——里头有一半非死即疯,剩下那一半我看也精神恍惚。还是离他远点吧,美成那样儿,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。”

周竞川困惑地问:“你的意思是,他谋杀?”

“这个不至于,”好友挠着头,“大约是情伤害人吧?哎,感情上的事儿,谁说得准。”

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,周竞川嘲弄地一笑,若无其事地继续点着香烟。

“戏子而已,”他说,“玩一玩就罢了,不知道受的哪门子情伤。”

盛玉年似乎也听见了他们谈论的声音,那双美妙的眼睛波光潋滟,朝周竞川的方向微微一转。

他朝他们走来,不紧不慢,像名贵的家猫走向它的餐盘。

“周先生?久仰。”他微笑着伸手,“我的名字是盛玉年。”

覆水难收,从这一刻起,周竞川一生的轨迹都将彻底改变。

现在,他卑微地伏在地下,等候恶魔们的发落。

周竞川早就忘了他是怎么下到地狱,又是如何被浑身燃火的恶魔挥鞭抓住,扔进熔炉工厂做了奴隶。人在遭受惨痛而持久的重大折磨之后,大脑都会发生器质性的病变,生前的风光,生前的疯狂,全是过去式的幻觉。

此时他已经深有体会,在地狱里,人类社会的一切规则和架构不过是脆弱泡沫,真正能决定一个人命运的,是一点虚无缥缈的运气,还有恶魔的突发奇想的怜悯。

前者是不可能的神话,后者则是可以逗乐大伙的笑话。

“见过这个罪人吗?”

周竞川的头颅被一把捏起来,强迫他直视面前的皮质画像。

因为要觐见某几位了不得的“大人物”,恶魔将一种药水强行灌进他的咽喉,他被临时洗刷了一通,也穿上了蔽体的衣物。这会儿,他面前的人像便如动画,在一卷薄薄的画纸上微笑。

遥远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涌动,他能听懂恶魔的语言了,但因为烂了一半的舌头,周竞川艰难地道:“盛玉年……”

“你见过他。”

“他……”周竞川的面容扭曲了,那分不清是爱是恨,是哭是笑,他厉声道:“他是个魔鬼!他是个骗子,他、他……”

“他认识那个罪人。”

七环议会上,恶魔领主们窃窃私语,将宏大如山海的声音压缩成群蛇的密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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