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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也放下了医书,帮着打点要带进去号房的物件。

习惯了童试每场只考一日的范愚,若不是认识了陆展宣,这回还真没准要出点岔子。

八月的天气可谓炎热,自然不会想到要带什么厚的衣物。

还是陆展宣在最后一遍确认时推开了两人房门,才发现了这一点。

依旧还脸色苍白的人这会儿发出的声音却全然与身体状况不符,响亮得很:“到时可是要在号房过夜的,允中怎可连件厚些的外袍都不带?”

就是一嗓子过后,又陷入了咳嗽当中。

逐渐熟悉起来之后,陆展宣对范愚的称呼就换作了允中。便是重逢之后已经得知了拜师之事的祝赫二人,其实也已经换了称呼。

只剩下叶质安,还在继续唤“阿愚”。

范愚这才意识到,乡试不止考一日,自然要考虑到夜里休息的事儿。

号房窄小,而充作桌面的木板可以拆卸,与白日里就座的那块一拼凑,就是张勉强可供休息的木板床了。

连床都是拼凑,自然不会提供被褥。

得亏是八月的乡试,一件略厚的外袍就能充当床薄被,帮考生躲开着凉的结局。

就是休息的时候必然不会觉得舒坦。

被提醒之后连忙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所有东西,确认只有一处疏漏之后,范愚才长出了一口气。

边上的叶质安已经取了件外袍递过来,脸色却不是很好。

显然是已经想象到了若是没有陆展宣的提醒,乡试结束之后自己又能接着个着凉高烧的小孩,没准还又会昏过去。

还是陆展宣安慰了一句:“叶兄毕竟不考科举,有疏漏也是常事。”

说完就转身出门,打算回去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再看看书。

还在低着头折叠外袍的范愚,在房门阖上之后,听见了身边少年有些懊恼的嘟囔声:“兄长可没提及这事儿。”

他是知道叶质安有位兄长已经过了乡试,正在太学念书的,却没想到随着乡试临近逐渐显得焦虑的叶质安,居然还特意去问了自家兄长关于乡试的事儿。

惊讶的同时也觉着有暖意从心头涌出。

好在已经确认了再没有疏漏,叶质安只提了一句就作罢,转而扫了眼窗子外边渐暗的天色,催促范愚该去休息。

乡试同样需要早起,再不休息,可就该眯着眼睛以困倦的状态去赴考了。

却忘了这两日都被顺带着监督休息,此时已经回了自己屋里的陆展宣。

没人盯着,这人还真就不小心忘了时间,匆匆上床休息的结果,便是次日清早被范愚叩响房门叫起时,还有些睡眼惺忪。

精神倒是不错,前一日察觉的时候不算太晚,还不至于影响到乡试。仅有的些微困倦感觉,也被黎明之前略有些凉意的风给吹散了。

两人天还没亮就起身,叶质安却也跟着出了客栈。

一直送他们到了考场外边,才走向送考的人群,打算在外边等乡试正式开始再离开。

离着点名的时候还有许久,大半的秀才都还在来赴考的路上。

天色还暗着,范愚也就没法在人群中准确地找见祝赫与白洛,只能同陆展宣站在一块儿。

一个说是不紧张,另一个表现得对解元位置势在必得,实际上真正到了快开始的时候,却还是挺直了脊背,身体僵硬,半点没有交谈的欲望。

等候时候两人保持的安静,终于随着人群渐密而被打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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